梧筝

渺渺兮予怀。

[刺客列传]「执离」小酒馆(三)

《椽笔》文中文。他与那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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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不着吗?”

 

他假装听不见,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看来你还是觉得冷啊。那我勉为其难再抱紧一点好了。”说着那人还真的紧了紧环在他腰间的手臂。

 

“多谢你的好意但请放开,我一点也不冷。就是因为你抱得太紧勒着我我才睡不着。当然,你滚到一边去的话,我立马就能睡着。”

 

“不,抱紧一点不是拉进我们的距离了吗?你看,你没有再叫我阁下了……”

 

天刚黑,他和那人停在了了一座不高不矮的石峦边,找了一处背风的位置,打算将就休息一晚。沙海夜间温度低,往常意外和大部队走散,没有帐篷的人,通常会挨在一起取暖。

 

“半夜会越来越冷的,你披风不见了,我人好,给你挡挡风吧!”

 

然后他就被不由分说地抱住了。

他多次尝试要挣脱,奈何武力值低于对方,反抗无果。

 

那人挨了好多下手刀后,终于安静下来,可他还是睡不着。

 

海市蜃楼,世人难觅,仅典籍能窥之一二。

他真的能找到传说中的蜃楼吗?

找到了后,还有命走出去吗?

从前的他未曾沾过“赌”这一字,如今孤注一掷冒进到这里……

 

“年纪轻轻,思想包袱不要那么重嘛,”那人把自己的披风又往他身上盖了盖,“睡吧睡吧,说不定明天睡醒,蜃楼就出现在你眼前了。”

 

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要是真睡不着,要不要我给你唱个漠北般的摇篮曲啊?”

“……”

 

他闭上了眼选择放弃和那人较真。可没想到,随后,耳边真的传来了极轻极轻的歌声,歌声像中陆夜里的风,意外地轻柔飘渺;莫名又似藏西之巅,古老的神庙里,慈悲虚无的礼颂,矛盾至极。

 

歌词是他听不懂的晦涩北语,许久,他才能分辨出来一两个词,譬如酒馆。

酒酒酒,就知道喝酒。

 

心里无声地又鄙视了那人,不知觉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他从来没有和其他人那么亲密地靠近过,周身萦绕的陌生气息却没有让他讨厌,不得不说,那人的怀里真的很暖。恍惚中,耳边的歌声似乎一时离他极远,一时又离他极近。终于,这些天积累下来的困倦,彻底把他拉下了昏睡的深渊。

 

 

“早上好呀。”

第二天热醒的时候,他睁眼就对上了一双漆黑清澈的瞳孔。里面贮着笑意,亮得像昨夜他所见的璀璨星辰。

以致于他一时忘了去推开那人。

 

 

草草吃了些干粮,那人率先勘察一下周边的情况。

 

“阿黎阿黎,你看,这里有个井唉。”

 

他起身走过去不远处的石峦另一侧。昨天夜里看不真切,以为是块石头,没想到却是一口枯井,突兀地立在这里。他走到井边的时候,那人半截身子已经探了下去。

 

“阿黎阿黎阿黎,下面没有水,好可惜啊。不过……好像很深的样子,而且……”

 

他正在后悔昨晚一时冲动告诉了这人名字,想让他闭嘴别吵,然后那人就真的把后半截的话吞回肚子里了——

 

然后噗通一声掉了下去。

 

“……”

 

是他太幸运,有幸目睹黑刀疤失手的历史时刻;还是他太倒霉,亲眼见证所谓传说不过流言不可确信?

似乎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一点。

那人除了武力值高,好像别无是处了。

而且话还很多很烦,摔死了清静。

 

可他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一手撑着井壁,跟着跳了下去。

 

 

 

 

枯井看似很深,却不然,他跳下去几息后,就掉在了一处硬地板上,硬地板上铺着一层垫子,摔得还是有点痛,但却没有受伤。跌势太猛,他落地后还抱着头滚了几下,接着撞上了什么软软的东西,那东西发出一声闷哼。

 

然后他就被一把抱住,又滚下了一个甚是陡峭的斜坡。滚了不知道多久,地势终于缓了下来,他觉得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阿黎……你还好吧?”

“我没事,明兄你……怎么样了?”

 

如果没有记错,他从井里栽到地面上,他好像狠狠撞了那人一下。

 

“我没事。阿黎你没事就好!”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他的手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握住,然后那只手的主人小心翼翼地拉起了他。

 

他突然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那人抱着他一路滚下来,挡了大大小小许多冲击,现在他还要别人拉起来。

 

窸窸窣窣一阵响声过去后,火折子的光降临在了这片情况未明的空间。那人一手牵着他,一手拿着火折子向前,一道能容三人并肩的石阶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们该不会被困死在这吧?”

 

石阶蜿蜒而曲折,他们在一片漆黑中走了半天,他带着的蜡烛快要燃尽,也依旧驱不散前方的黑暗。周遭的布置单一,只有石墙和仿佛走不完的的石梯,若不是一路上有拐弯和起伏,他快要错觉自己在原地转圈。

 

“船到桥头自然直,肯定能出去的。阿黎你别怕,我在呢。”

 

那人咧嘴一笑,还朝他挤眉弄眼。

 

他没有说话,和那人牵着的手却无意识地紧了紧,继续向前走去。

 

半个时辰后,四周的温度骤然上升了许多。终于,前方的阶梯上铺上了阳光,拐了个弯后,湛蓝的天空出现在眼前。他与那人相视一眼,相笑不语,快步上前。

 

终于回到地面了,有惊无险。他想。

 

然而登上去后,他呆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蓝天,有白云,但并没有什么“地面”。旁边有一道石雕的扶手,握住扶手,他往下望。

 

沙海,遥遥在他脚下——

 

他和那人,站在了一座巨大石山的露台之上。

 

 

石阶相对的另一边,是一条石道,应该是通往山体里面。

 

那人在他旁边优哉游哉地打了一个哈欠。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吧?”

 

那人眨了眨眼,有点狡黠。

 

“阿黎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身后是狭长的石阶,身侧是凌空的露台。

退无可退。那就闯一闯吧。

 

“不过,进去之前,还有另一件事要解决。”

“什么?”

“你还想拉着我的手,拉多久?”

“其实也不是很久啊,后来还是阿黎你拉着我不放呢……行行行,我放,阿黎你不要把箫拿出来……哎别打脸啊……”

 

 

 

 

他和那人并肩,缓缓走进了石道里面。刚开始的时候,还不太明晰,可是越走进去,吆喝声就越清楚。终于眼前出现了一道布帘,边上还挂着一盏不亮的油灯。

 

他掀帘而进。

 

“市……市场?”

 

之间巨大的山体中空,沿着山壁,螺旋雕琢了好几层的供人行走的石廊。石廊一路上,有凹进山体的店,也有直接摆在边上的地摊。到处熙熙攘攘,唯有他与那人所在的最底层正中,没有任何的铺,被一块巨大的青石占据着,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就像是一座小祭坛。山顶露空,金灿灿的夕阳洒在青石上,神秘又肃穆。

 

“哟,难得啊,今天来了奇遇的人啊。”

 

门边就有一档地摊,店主倚着石壁打量他与那人,看到那人时,店主挑了挑眉,然后露出一个明了的笑,对他说:

 

“年轻人!欢迎来到蜃楼!”

 

他瞪大了眼,想起那句“说不定一觉睡醒就到了蜃楼”,然后立马回头瞪那人。

 

“阿黎!我真的不知道!”那人一脸无辜,“蜃楼我是来过,但这条路我也是第一次走啊,可以选的话我肯定会选一条可以走得舒舒服服的路呀,真的是意外!”

 

“……那还是承你贵言了,劳烦明兄以后多讲吉利的话。”

“好的阿黎!”

 

 

旱瞳是一种鱼的眼睛。

鱼一种生活在北漠里面的鱼。

 

北漠有绿洲,绿洲可能有水源,少。

水源里面有鱼,那就少之又少。

 

在中陆,旱瞳只在故事书里面出现。

可他今天确确凿凿就见到了。

 

那人带着他四处晃晃悠悠,还在一家打着中陆特色店里面吃了一碗阳春面后,晃上了最高一层,进了一家门面很大的铺。

 

那人向掌柜模样的老伯比了个手势,又写下了几个字。

 

掌柜随即转眼把他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笑得不显山不露水。

 

“这位公子请吧。”

 

掌柜领他去了另一间石室。那人没有跟着进去,就站在门口不远处等着他。

 

进门前他回头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笑着看他,嘴动了动。

 

“我一直在。”

 

 

石室里没有烛火,天花镶嵌着好几颗硕大的夜明珠,分外明亮。最里面的长桌坐着一个老者。掌柜恭敬地在老者耳边说了几句,就退到了一边。

 

“好久没有人来找旱瞳了呀。”老者也坐着打量了他一番问道,“年轻人看样子从很远的地方来?”

 

他点了点头。

 

老者思索了一番,蓦然伸手到了椅子旁边的废纸箩里,翻了几下,翻出了一个锦盒,打开了盖子放在桌面上,推到了他跟前。

 

“……”他的心情蓦然有些复杂。

 

用眼神询问了下,随后他拿起锦盒端详了许久。盒中的珠子入手冰凉,乍一看就像一颗顶好的猫眼石,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散发着温润的光。

 

“长老开个价吧。”

 

“年轻人,”老者捋着花白的胡子,“到了最上层,你也应该清楚,钱不值钱,我们倾向于以物换物。这笔生意能不能成,不在于我开价多少,而是得看你,能拿出什么来。”

 

他沉默了片刻。

然后从包袱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到了老者面前。

—未完待续—

 

 亲亲抱抱,好像就差举高高了……

跳蚤市场也是个约会的好地方啊……虽然我还没有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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