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筝

执明视角执离向。只是剧情有些扑朔迷离。模糊成一团的地方会有后续。

手癌见谅。仓促写完，会修改。

打tag的时候都手抖了。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01.

 

执明王从小就是一个混世魔王。

 

太傅给他上课，他总在挤眉弄眼，还胡乱涂鸦。

父王罚他禁足，他总有办法逃之夭夭，浪到假山山顶。

 

“崽啊，你爬那么高，也不怕摔断腿？”

执明他父王忧心忡忡。

“父王放心，我有神仙庇佑，福大命大！”

“崽啊，你好歹听听课，人帅也要读多点书，我天权男儿不能靠脸吃饭啊。”

执明他父王苦口婆心。

“父王，我有看书的，譬如我昨天学到了句很有气势，很能震慑人的话！”

“哦？是什么？你说给父王听听。”

 

“你能耐我何！”执明直项向天啸。

 

“……”

前天权王一脸高深莫测捋了捋胡子。

 

“来人，传太傅！老子搞不定不搞了——”

 

02.

 

执明他有个小秘密。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不为，下德为之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后失德，失德儿后失仁，失仁而后失义，失义而后失礼……”太傅捧着书，慷慨激昂地复述着《道德经》里的一段。

 

执明兴致盎然看着悬在空中的毛笔，缓缓在作文纸上一笔一划。

 

“噗——你傻啊？画半天就画出了这个”

 

“执明，你在笑什么？”

太傅听到笑声，皱着眉转过身来。

 

毛笔恰恰在前一刻落回了执明手中，完美地让太傅眼看到执明拿着笔在笑的样子。

 

 

“你在笑什么？”

“没有没有……”

“那你复述一下，我刚刚说了什么？”

 

执明敛笑，朗声道:“上得下得左得右得！”

 

“胡说八道！”太傅怒，疾步走向执明的书桌，执明连忙想把宣纸收起，却被太傅一把夺了去。

执明惨不忍睹地闭上眼睛。

 

“你……你……”太傅看清纸上的东西，气到手抖。

 

纸上是一只大大的王八。

但其实王八也没什么。

这些年来对着执明，太傅肚里能撑船，游一只王八绰绰有余。

问题是——

 

这是一只顶着太傅的脸的王八。

 

执明狠狠瞪了旁边的空气一眼。

 

“你还瞪？我都还没有开始骂你！好！好！你这三天禁足！好好给我闭门思过！想想什么叫尊师重道！”

 

执明吐吐舌头，委屈撇嘴。

 

“又不是我画的……”

 

语气轻到他自己也听不清。

 

 

03

 

“好啦好啦，现在我被禁足，不能出去玩了！怪你怪你怪你！”

 

等侍从走远，执明开始对一旁的空气拳打脚踢。

 

“别动不动就踹人嘛，反正你也踹不到我，还有，你这样凶巴巴脾气又臭，小心长大娶不到老婆。”

 

“你！——”

执明有一刹那，那么地想托莫澜从宫外偷偷运进来个道士，好好教训教训眼前这个漂浮在半空的虚影。

 

——一个半透明的孤魂野鬼。

 

他记不清这个游魂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了。

 

骚扰他上课打搅他吃饭怂恿他爬树掏鸟蛋。

害得他被大家视为混世魔王，其实他只是实力背锅。

 

但执明有苦说不出。

 

毕竟，这个游魂，其他人都看不见。

 

“好啦好啦，别气啦。”墨蓝袍子的虚影见他不说话，知道小毛孩真气炸了，一撩骚气的紫刘海，赔笑道，“不就禁足嘛，本……咳咳，本仙使法力无边，动动手指就可以帮你戳晕门口的侍从，我们去看后花园假山顶上那个蚂蚁窝好不好？”

 

“真的？你能行么？”

 

虚影打了个只有执明能听见的响指。

 

啪——哒——两声，映在纱窗上的影子果真缓缓往下倒了。执明高兴得眼睛都亮了起来。

 

“哇，还真行啊你，勉强佩服你一次。”

“嗯哼，叫声大哥来听听。”

“滚！”

 

偷偷摸摸打开门，执明左右看了看附近没人，撒腿就往御花园的方向跑。

 

“喂喂喂，你真要去爬假山啊？摔断腿怎么办？”

“怕什么，你不是仙法无边么？总有办法接住我的！”

 

一个人跑，一个影飘，一大一小又是胡闹的一天。

 

 

 

执明他有个小秘密。

 

除了莫澜以外，他还有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朋友。

 

 

04.

 

“你到底是谁啊？”

执明秉承太傅所教，虚心向学不耻下问。

 

“为什么你长得那么像我父王呢？”

 

不光是身形相貌，还有神情气质。

 

特别是每次，他写太傅留下的作业不小心打起了瞌睡，被残忍弄醒的时候，睁开眼看见板着正经脸的虚影，他特别觉得神似。

 

这个游魂虽然不甚正经，整日带着他鸡飞狗跳。可偶尔看见执明不堪入目的论述，也会难得地严肃起来，正襟危坐，给他开开小灶。每每这个时候，执明不自觉就会被游魂身上的威势所震慑，不敢造次。

 

“因为，”

 

可每次他的提问都会被用无稽之谈忽悠过去：

 

“我是你啊。你当然长得像你爹。”

 

“啊？”

 

 

 

05

 

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雪。

 

执明记得他父王去世那天，下了很大很大的雪。

 

瑞雪兆丰年，新王登基。民间一片安乐祥和。

 

执明望着横梁上挂着的白布条，想起了御花园假山顶的蚂蚁窝。

 

不知道还在不在呢。不过怕是也被雪盖住了吧。那就没有什么值得看的了。

 

火盘噼里啪啦燃得正旺，执明跪着，又往里面送了一叠纸钱。

 

游魂也跪坐在他身边，偌大的宫殿里，剩下他们两个。墨蓝色的虚影索性也拿起了一叠纸钱，几张几张送入火盘，直接操纵小物件，他还是能做到的。

 

“别伤心，别难过，其实这是一件好事，终于坐上这个位置，当凌绝顶了，恭喜恭喜啊。”

缄默被打破片刻后，在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嘭——”地一声，执明猛然起身一脚踹翻了火盘。火星擦过游魂的脸，却伤不到他丝毫。

 

“你给我住嘴！”

 

执明吼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有宫人闻声来到了殿门外，却不敢推门进去。

 

“谁稀罕这个位置了！——”

 

又一挥袖子，拍散了游魂拿着的纸钱。

 

游魂站了起来，平静至极地看着执明。半响后，再次开声

 

“执明啊，你现在觉得，是王位重要，还是你父王重要？”

 

“我都说了我不稀罕这个位置——”

 

“人活一世，想要图谋的东西有很多。”游魂转过了身，没有再看向执明，缓缓走向那个被踢翻的火盆

 

“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名喻九州，一统天下，千秋万代……”

 

他蹲下，把火盘重新翻过来，复燃的火苗照亮了他的脸。

 

“可铅华洗尽，到头来最可贵的，还是你珍爱的人。”

“要学会珍惜啊……”

 

“如果日后，你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你要好好对他，巴心巴肺对他好，他想要什么都要给他，让他每天开开心心的。”

 

游魂把散落在地的纸钱捡起送入火盘。他无悲无喜地看着盘中新生的灰烬，像是回忆，像是悼念。

 

“你怎么，越来越啰嗦啦？”

执明看着他被火光映照着，不安取代了愤怒。

也许是光太亮了，显得游魂越发透明。

 

游魂只是对他一笑：“别傻愣愣地给我烧纸钱啊，不吉利。”

 

然后慢慢透明到执明也看清了。

 

“喂！等等！你——”

 

然后径自消失。连一句道别也没有。

 

那张别掐着的纸钱失去了支撑，在半空缓缓飘到了地上。

 

06.

 

执明依旧每天游手好闲。

着手朝政已经很头痛了，还有听太傅啰哩啰唆。他有点伤春悲秋。

 

但不时想起父王和那个浑身是谜的游魂，他也会拿起笔在周折上涂涂。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光周而复始，川流不息。

 

似曾相识燕归来。似曾相识蚁徘徊。

 

又一天，微风轻荡，执明路过御花园。

 

“当年本王好像也从假山顶摔下来过……怎么就没摔断腿呢？这么高。”

 

他看着天上流云，隐隐约约地清楚。

 

他好像忘了什么。

 

 

00.

 

「均天历三百二十九年  五月初九   晴

  唉，最近还是那么无聊。太傅盯得紧，老是跟屁股，都没有机会把人送上天，莫澜远道出使天玑，也没有人陪我斗羊。话说，天玑也是无聊，安安分分不好吗？非要跟风立国，大事小事都要卜卦，瞎凑热闹。不过莫澜今天终于从天玑回来啦，还带了一名乐师，听他吹得天花乱坠的，晚上吃完饭我也去了他府上瞧了瞧。

 

进门我就看到那个穿着红衣的乐师了。

 

当真是个妙人啊！把他接进宫里面，我一定会好好对他！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END—

 

 

仓促爆肝，有BUG欢迎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