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筝

好久没下本，以前总爱给我和道长拉皮条的爹不要我了。

很想看看仙气飘飘的道长，怎么养鸡啊。

Ooc预警

 

01.

某天。

又到了小镇赶集的日子。

公孙钤带着几个小师弟去采办些东西。

 

他提着剑，下了山。

还带了一只篮子。

 

现在朝廷不都提倡环保嘛。修仙也要与时俱进。

 

02.

——山那边是海吗？

——不是。

——那是什么？

——是一个小镇子。

——镇子？镇子是什么？好玩吗？

 

长老捋着白花花的胡子，摸着陵光的头。

——我的小朱雀，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在新学期开学的前一晚，陵光夜观星象，勘悟大道。

古往开来，无一大乘者不是历经了世间百态，尝遍了世态炎凉的。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他决定不能再固步自封，不再坐井底之蛙。

山那边的镇子，是历练很好的选择。

 

更何况魏长老布置的作业还没有做完。

 

 

03.

做人嘛，最重要低调。做朱雀也一样。

 

于是翘课的陵光同学，低调地以鸟形星夜出门了。

 

才不是因为他学艺不精还不能长时间维持人形。

才不是。

 

终于挤出了结界。

可以自由地跨越山和大海，追逐人山人海。陵光想想就很兴奋。

所以他决定先睡个觉养精蓄锐。这样明天才可以飞得更高。

 

晚饭吃得饱，心里想得美。陵光很快就睡着了。

 

就着落叶一直睡到东方欲晞。

 

“这只山鸡……”

 

啧，本少爷最讨厌别人在假期打扰我睡觉，别跟我提开学。

等等……山鸡？！！谁这么不长眼？

 

于是长着眼的陵光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一抹白色的衣袂。

 

04.

 

“这只山鸡，”齐之侃去市集的路上，看到了树底打呼噜的陵光

 

“虽然不大只，但看上去挺肥的，颜色也好看，应该能买个好价钱。”

 

于是一手提起了陵光，扔到了麻袋里面。

 

05.

 

陵光是朱雀族千千万万里面的一员。

 

可他不是一只普通的朱雀。他是朱雀族的少主，是一只好教养的朱雀。

 

从小，魏长老就教他。

 

“千万别跟凡人提起你的身份。凡人是胆小却狡猾，如果你使出法术，吓坏了他们……”

“他们就会误会你是妖怪，会把你绑在架子上……”

 

“……做成红烧朱雀！”

 

所以，误入人手的陵光选择了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敌不动我不动。

 

所以，现在他在市集路边的鸡笼里四十五度望天。

 

说好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呢？

 

 

06.

公孙钤看着买办清单，忧山忧民。

 

师父自小教他君子之交淡如水，可锅里的粥也快淡如水了。

从米铺出来，他彻底体会到富贵于我如浮云的意思。

 

叹了口气，他掏出了自己的私房钱袋。

还是沉甸甸的。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幸好幸好。

 

结果打开一看，果然里面全是……

 

石头？？？？？

 

他僵硬地转身。师弟们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无影无踪了。

 

克己复礼为仁。克己复礼为仁。克己复礼为仁。

公孙钤手握顽石，对自己说。

 

待会下手不要太重。

 

 

07.

“我们这样偷了大师兄下乡赚的钱，真的好吗？”

“好啊！”

“大师兄不会打死我们吧？”

“放心，不会！不认就好。”

 

捧着花生豆子，三只猴子又开始打量街上的其他玩意。

 

“咦？二师兄你看，那只鸡好可爱啊，圆滚滚，朱红色，翅膀还有些紫色！”

 

陵光闻言炸了，想用翅膀扇这个不识好歹的小道士几巴掌。

 

“它听到我们说它，还对我们挥手，好有灵性啊！”

 

于是陵光被老板娘绑了个蝴蝶结，送到了三只猴子的手中。

 

 

陵光觉得他还可以抢救一下，垂死挣扎。

结果三师弟以为他饿了，给他喂了几颗炒青豆。

 

陵光的内心十分不屑，并觉得吃完再跑也不迟。

 

“可是，怎么带回去啊？师父肯定是不给养的。”吃到第五颗青豆的时候，陵光被抱到了大榕树下。

 

“那……就地红烧吧！”

“不可以！”

 

“那清蒸？健康一点。”

 

“好的吧。”

 

 

“一点都不好！！！”陵光内心嘶吼。

 

三只猴子接着就用见鬼一样的眼神望着他。

 

哦，好像是触及到敏感-词汇红烧，情不自禁嘴巴也嘶吼出来了。

 

然后——

 

“师兄救命！有妖怪啊！”

 

然后他被扔了出去。划出了一个极其漂亮的弧度。

 

 

08.

 

公孙钤找到他三个师弟的时候，发现他们抱着什么东西，叽叽喳喳地吵。

 

“一点都不好！”

“救命啊——”

 

接着一个朱红色的毛团就径直飞到了他的怀里。

 

大眼瞪小眼。

 

陵光看到他腰间的剑，真正感受到危机，他努力地回忆着从前学到的法术，却发现脑子一片空白。

 

半响，陵光脚和翅膀都冰冷了，公孙钤幽幽地把他拎了起来。

 

“颜色挺好看的，是山鸡妖吧？”

“……”

 

09.

 

“喂！你…你要带我去哪？”陵光被公孙钤放在了篮子里，晃悠悠的。

 

“既然他们三个，”公孙钤余光扫了后面一下，“付钱把你买了回来，那么你自然要跟我们回山啦，小山鸡。”

 

“我是朱雀，不是叽！”

“……”

“你会喷火？”

“哈？”

“你们凤凰不都是会喷火的吗？”

 

公孙钤微笑着，用修长的手指很轻地戳了一下陵光圆滚滚的身体，温柔的眼睛让陵光想起了族长法杖上的黑玛瑙，也没有跟他计较他的失礼了。

 

他有点心虚，新学期的必修，就是火系法术，可他翘了。

 

内心想了十大理由来反驳公孙钤的话，理顺思路想说出口的时候，却突然想起：

 

“喂！本少爷是朱雀不是凤凰啊！你生物是体育夫子教的啊？”

 

 

10.

绕了十七八个弯，来到一片竹林。陵光见公孙钤的步伐终于慢下来。

 

他没有想到这篇幽篁里，居然还会有一间老旧的道观。还有点破。

 

公孙钤理了理篮子里的毛毯，把陵光盖严实，才跨进大门。略小的院子里，白发苍苍的老道长正在打太极。

 

“师父。”

“回来了？”

“是的。”

 

陵光被盖得难受，觉得气闷，忍不住动了一下。

 

“篮子里的是什么？”

 

公孙钤平日里从不撒谎：“山下李大妈送的毯子。”

 

“可我刚刚怎么看到它动了？难道是为师眼睛终于开始老花了？”

 

公孙钤最讲究实事求是，他真诚地看着师父说：

 

“风吹的。”

 

 

11.

房门一关，陵光就把持不住地把头从毛毯下伸出来。

 

“你想闷死我啊？还有！快点解开我！快要被勒死了！”

 

公孙钤把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把头凑到陵光面前。

 

“你们山鸡妖这么弱不禁风啊，动不动就要死。”公孙钤不紧不慢地说，顺便给陵光顺了顺有点乱的毛。

 

陵光却十分想炸，这个人说话声音这么好听，怎么偏偏就那么有眼无珠。

 

“解开你没问题，不过你不要乱跑，说话也不要太大声，”公孙钤解开了第一个结，“师父他老人家有一支千年老参，正寻思着找一只肥肥白白的山鸡炖了。”

 

陵光打了一个冷颤：“朱雀炖人参……不会好吃的……”

 

“所以，”公孙钤解开了最后一个结，摸了摸陵光的头，“你要乖乖地呆在我身边，不要自投罗网。”

 

12.

 

公孙钤出了去。陵光一只叽在昏暗的房间里无聊得很，昏昏欲睡。

然后就睡了过去。

 

“……小山鸡。”

 

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公孙钤抱在了怀里。

他的怀里很暖，陵光睡得模糊，不想睁开眼睛。

 

“贪睡鸡，起来啦，开饭咯！”

 

陵光不情不愿地抖了抖翅膀。

 

公孙钤把一只碗递到他嘴边：“你们山里鸡应该也会喜欢吧？”

 

“……”

陵光看着满满一碗小米沉默了。

 

平日里厨房可注重他的饮食均衡了，他突然很想回家。

 

公孙钤看着他的样子恍然大悟：“难道你们山里鸡平时都是吃草修炼的啊？”

 

“……”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陵光“唰”地一声扑腾到半空中，化为人形，紫衣及地，横眉冷对公孙钤。

 

“老子要吃熟食！热的！”

 

公孙钤的确讶异了。他先前是觉得捡到的小凤凰颜色挺好看，但没想到化形之后也那么好看。

 

他没细看他繁琐的衣裙，也没注意他精致的发冠。

 

他的眼里，满满是少年生动的眉目。

 

“我要吃热的饭菜！”

 

陵光气在头上，也不管有没有吓到公孙钤，而是走近仰头重申自己基于人道主义的诉求。

朱雀也讲人道主义的啊！

 

公孙钤回过神来。

 

抬手轻轻捏了一下陵光气到胀鼓鼓的包子脸。

 

手感挺好啊，他想。

 

 

 

13.

 

“好吃吗？”公孙钤看着陵光狼吞虎咽，抬手给他擦了擦嘴角，笑着问道。

 

“不！好！吃！”陵光把汤也喝完，咬牙切齿道，“你做的面难吃死了！”

 

“再来一碗！”

“好。”

 

 

 

吃饱了自然犯困。

 

“我今晚睡哪啊？”陵光打了个哈欠，砸了砸嘴巴。

 

果真是贪睡的小凤凰，公孙钤无奈地笑了笑。

 

“显而易见，”他指着屋里唯一的床，仙风道骨，“当然是和我睡啊。”

 

“我拒绝。”陵光想都不想道。

 

“嗯……”公孙钤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那就委屈你先变回鸡形，睡篮子了。”

“……”

 

最后公孙钤规规矩矩地躺在外侧，陵光撅着嘴巴背对着他。

 

“为什么一定要我睡里面？”

“万一半夜你睡着睡着变回了鸡，滚下床了怎么办？毕竟你那么圆。”

“滚！”

 

陵光怕冷，夜里缩成了一团，哪里暖往哪里靠。

 

然后滚进了公孙钤的怀里。

 

公孙钤伸手搂过他，沉沉睡了过去。

 

兴起，不知道有没有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