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筝

最近敲忙→_→
不过身为老祖座下，不走寻常路，不过七夕，过中元节！
中元节很魔道，不是么？[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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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农历七月十四，中元节。
也就是民间俗称的鬼节。鬼门关大开之日。

蓝湛今天也按照习惯一大早起来了。可他却没有如常铺纸研墨，也没有去检查思追他们的早课。
他把忘机琴横于膝前，没有弹奏，只是定定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天边挂着许些乌云。
看来要下雨了。
"含光君今年也要出门吗？"门外传来思追的声音。
"嗯。"
于是他把忘机琴背起，带上避尘，缓步走出了云深不知处。
——像是要追逐远方那片乌云。

夷陵，乱葬岗。
蓝湛到的时候，天更黑了。
乱葬岗山下的小镇，虽然不大，但在蓝湛的记忆中，这是个热闹的地方。
"土豆多少钱一斤？……"
"你这土豆发芽了！……"
"便宜些！……"
蓝湛突然觉得就这样看着那个人为柴米油盐斤斤计较一辈子，也挺好。
然而今日再见不到那个身影，
今日街上也冷清得很。
前方拐角突然跑出一个孩子，布衣女子紧随其后，一把抓住乱跑的小孩。
"怎么这么不听话？都跟你说了今天是鬼节！乱跑是要被野鬼抓走的！你看，街上都没人了，快下雨了，跟我回家！"
蓝湛顿了顿脚步，继续向前，走上了山。

山中无岁月。这里还是一如十二年前被围剿后一样，满目疮痍。焦黑的土地上，枯树不长，野草不生，仿佛随着那个人的离去，断绝了一切生机。

蓝湛在一棵枯树旁，静静地伫立着。他开始习惯性地用目光去仔细打量这里的所有遗迹。
然后自欺欺人地营造出一种那人仍然存在的幻觉。
天边的乌云越积越厚。浓如墨汁之时，终于不堪重负，无数银丝若离弦之箭，直奔那片伤痕累累的土地。
终于下雨了。
一时间，喧嚣的雨声打破了先前的沉寂。
就像是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大哭。
可蓝湛没有找地方躲雨，任凭全身上下的衣服被打湿。
他抬头望天一眼，随即席地坐下，再次把忘机琴横于膝前。白玉一般的双手抚上琴弦，雨声附和琴音，平添了几分凄凉。
——又是一曲《问灵》。

世人皆惧鬼门关大开之日。
可蓝湛偏偏觉得这是一年里最好的日子。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执拗地认为魏婴的魂魄仍存世间。他想魏婴也许只是身不由己受困一时，待到阴曹地府放出全部鬼魂的这天，孤苦伶仃的游魂里，或许会有他。这是他们团聚的节日。
他甚至不敢到一边躲雨。他怕魏婴故地重游时，看不见他。

一曲终了。再奏。终了。再奏。
直至雨停之后，乌云渐散，夕阳西下。
蓝湛看着远方的落日一点一点向下坠去，在最后一抹亮光消失之时，他拿出了路上买的一壶天子笑。
"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有看见我行不行？"
他把壶中的酒尽数倒在地上。
一觞酹故人。
银月黯然，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
可他终究谁也没有等到。
第二天破晓，他又背上了琴，有点踉跄地下了山。

第十二年的中元节，蓝湛依然没有见到魏婴。

求造化从轻发落
只恨神佛已不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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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光君，早上好！"蓝思追去上早课路过蓝湛和魏婴的房子，便顺带向蓝湛问好。"魏前辈还没有起来吧？"
"嗯。"

今天是七月十四。
又是一年的中元节。
不过
"含光君今年就不出门了吧？"
"嗯。"
蓝思追了然一笑，向蓝湛告别，继续步向学堂。
蓝湛转身回到内屋，还在被窝里面的魏无羡就卷着被子滚到他的脚边。
"……什么出门？二哥哥今天我们要去哪……"
蓝湛俯身把人捞到怀里，魏婴依然双目紧闭，下意识在蓝湛怀里蹭了蹭，沙哑的声线与平日的不同，似仍在梦中的呓语，又带点撒娇的意味。
蓝湛看到魏婴这幅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在魏婴额上烙下一吻。
"想喝天子笑吗？"
"……想，"魏婴听到天子笑三个字，勉强睁开眼睛，"二哥哥怎么知道我想喝了？"然后抬头亲了蓝湛的侧脸一下。
"好，那今天我们一起出门。"
"嗯，我的蓝二哥哥最好了～"

我们一起出门。
从此朝朝暮暮，并肩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