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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
齐之侃捧着煎饼果子大快朵颐的样子,让蹇宾想起了小时候到远郊爬山,那些不怕人的小松鼠。拿到别人给的吃食,尾巴摇得欢快。
蹇宾的唇角弯成了和齐之侃眼角一样的弧度。
“蹇老板也给我们做几个煎饼果子呗!”一旁有茶客艳羡齐之侃的好运气。
如春风拂面般的蹇老板,回头面无表情:
“今天的份额卖完了,明天来碰运气吧。”
哦。客人们不约而同对视。今天的份额只有一个啊。
甘权赔笑给他们续了茶。
蹇宾翻过一个倒扣的空杯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色泽青郁的铁观音。
微烫的触觉随着温润的瓷面传到指尖。他看着盏中倒影着门外空濛的雨天,回想起,他初见齐之侃的时候。
街上食摊里飘出的烟,带着食物的香气,仿佛能让冬日清晨暖和不少。
蹇宾带着他尚未消散的起床气,皱着眉走在长街上。心血来潮,他有点想念芝麻酥的味道,大长腿大踏步,他来到了大榕树旁边的老字号。
“小宾,你的芝麻糕!”
“谢谢叔。”
接过加量不加价的糕点,蹇老板心情终于好了起来,向老板礼貌一笑,才打算回茶馆后关爱下正忙得要死要死的甘权。
“脾气最差的老板,就是天玑茶馆的蹇宾了……”
出了店门,拾阶才走了一步,蹇宾一脸圈懵地听到自己被点名。
等等。而且是,脾气最差的老板???
咬牙切齿转身,他看见了树底下的一老一少。
大榕树平日里枝繁叶茂,虽说生在江南,可毕竟已经到了深冬,难免还是落下了许多枯叶。一片枯叶被冷风带着打了个筋斗,发着颤,随着叶隙的碎光,落到了少年扎着小辫子的头上。少年全然不知,只是往嘴里又送了一块驴打滚,然后对着刚刚说话的老人认真地点了点头,
“天玑茶馆,我记住了……”
蹇宾:“……”
老城管退休了,新城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
作为钧天镇先进六有青年之一,他蹇宾不能带头惹是生非打架斗殴。
还是回去欺负甘权出出气好了。
回去还没来得及诈甘权。一个痞气的人就大摇大摆落座在了旁边买包子的摊上。
又是他。
蹇宾眉头紧紧皱了了起来。新城管还没来得及上任,怕是只能由他这个老城管的忘年茶友,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了,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果然,没多久,茶馆门外就传出了叫骂。蹇宾踱步到门边,看见他揪着摊主的衣领,顿时怒火中烧,扬手就一个杯子摔了过去。
意外的是,杯子刚脱手,人群中,白衣少年上前揪住了痞子,瓷杯与他擦肩而过。
蹇宾心虚了一秒。
“你竟敢砸我?”
“我就砸你了怎么样?”
“我盯你好几天了,你每次都用不同的理由闹事赖账,再不滚,就是它砸在你脑袋上!”
蹇宾提起茶壶。围观的人都散开了,白衣少年却半步未移,还定定地看着他,像是在印证什么。
居然是方才在榕树底同老翁说他坏话的人。
痞子落荒而逃,蹇宾讨厌被围观,转身回去了茶馆里头。
“这位小哥,刚刚我们老板有些冲动,没有砸到您吧?”
没有听到回答。
“要不您进来坐坐,我们送您杯茶,权当陪个不是。”
还是没有听到回答。
蹇宾回想起少年打量自己的模样,难不成,真的让他觉得自己很凶?
“老板,”甘权从外面进来,“您刚刚太冲动了,把人家小兄弟都吓跑了……我请他喝茶他都不进来……”
蹇宾嘴角抽了抽。
“咦?老板?你又出门啊?你要去哪啊……”
蹇宾沿着石阶搜寻着齐之侃的身影。
“哎哎,我跟你说,我刚刚见到来上工的新城管了……”
“哦,是吗……”
“是啊,虽然年纪不大,可身手好极了,一把就在榕树下把这几天闹事的人搁到了,还说他若是敢回头找蹇老板的麻烦,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长什么样啊……”
“头上扎着辫子,一身白衣,帅气极了……”
蹇宾又回到榕树底,没有找到罩他的新城管。后来新城管也没有再来过天玑茶馆。
蹇宾每天去看店路过大榕树,都会想起齐之侃的侧脸。
于是莫名其妙地,对那天的初遇愈发耿耿于怀。
柒、
自从那天躲雨之后,齐之侃隔三差五就去天玑茶馆坐,顺便觊觎煎饼果子。
蹇宾开炉的次数从此多了起来,齐之侃这一举动间接造福了镇上不少吃货,例如天权米铺不方便透露全名的小明少爷。
而多数时候,齐之侃沉醉在美食中,不知今夕何夕,蹇宾都在旁边仔细地擦着他的宝贝茶具。
“你很喜欢这套茶具?”
“嗯。”
“为什么?”
蹇宾没有回话。
小时候他也是个爱惹是生非的主。后来被老城管逮住,打了几顿,服气了,也有人管了,脾气虽然改不了,性子却收敛了许多,甚至喜欢上了品茶赏瓷。
后来他开了天玑,老城管用着孩子终于长大了的眼神看着他,很是开心。
“希望日后也有个人,能陪你看细水长流。”
把一套茶具送到蹇宾手上的时候,老城管这么说。
齐之侃看了蹇宾沉思的模样,眨了眨眼。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