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AU
又名《均天镇有个跟踪狂》、《我就静静地看着你》
那天,慕容离真的碰到跟踪狂了——
伍、
慕容离疾步走出了修真观,观前广场有人手持风车言笑晏晏,有人拿着若木华的签文愁眉苦脸。步履匆匆的人群中,唯独他站定一动不动。
“慕容?”
猝不及防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接着肩膀被轻轻拍了下。
慕容离转眼看到的,便是一袭蓝白的衣袍。唤他姓氏之人身形修长,嘴角挂着几分清浅的笑意,正是公孙钤。
“公孙兄?你怎么也在这?”
公孙钤是镇上鼎鼎有名的夫子,写得一手好文章,端着一身好风骨。待人彬彬有礼,使人如沐春风。为人光明磊落,行事进退有度。有人曾问学富五车的他,为什么不去报效朝廷,享高官厚禄,却要在均天镇做一名小小的夫子,公孙钤答曰:
“知识改变命运,教育成就未来啊!我唯愿做这盛世之园丁呐!”
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是啊,今天没有课,出来给学堂置办些笔墨纸砚。”慕容离的随着公孙钤的话移到他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果然提着一大叠宣纸,还有些毛笔之类的。
“慕容可是和执兄走散了?”
慕容离:“……”
为什么每个人都问他为何没有跟执明在一起呢?他们又不是绑定的。
“本来还打算再添置一副新棋的,但是好像拿不了那么多,只能等下次了。”公孙钤看着慕容离的脸色微笑着神转折话题,正措好了辞要告别,却没料到慕容离的下一句话。
“我替你拎一些吧。”
“怎么好意思?”公孙钤好像有点难为情的样子。
然后他就带着慕容离绕了半个镇买了副新棋,再绕了半个镇去买墨。
慕容离努力敛起自己气喘吁吁的样子,心想剖开公孙钤的肚子里面一定被墨水染黑了。
走了半天终于到了公孙钤的六行学堂,进门前,慕容离顿了脚步。
“怎么了?”
“无事。”
进了门,再拐进偏室,公孙钤给慕容离倒了杯清茶,“劳烦慕容陪我走这一躺了,不过正好前些日子,你我二人还有一盘棋没有下完,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你我再较量一番?”
“也好,”慕容离单手拿起了茶杯,端到嘴边到道,“上次不是陵光冲了进来,我们早就一决胜负了。”
公孙钤面上微微一笑,波澜不惊,手一抖茶水洒了一半。
呵呵。
擦干桌子摆好棋盘,慕容离执黑子,公孙钤执白子,两人照着记忆还原起上次的棋局。
然而
“刚刚进门的时候,明显又感觉到有人在后面盯着。”
“到底是谁。有何目的。”
“还有,执明又去了哪了?”
“不过执明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执家不可能毫无动静——最起码,翁老肯定会哭爹喊娘,哭执明爹,喊执明娘。”
“咳咳,慕容?”
慕容离黛眉微蹙,修长的两指举起不定,认认真真地思索时,硬生生被公孙钤打断了。
“怎么了?”
“你有心事?”
“没有。”
“真的没有?”
“……此话怎讲?”
“你看棋盘。”
只见棋盘的中央被黑子占据着,俨然是一个大大的“米”字。
慕容离:“……”
公孙钤一脸了然地给慕容离续了一杯新茶,“今天这棋勉强下下去也没有意思,在下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哪日慕容你调整好状态,在下随时奉陪。”
“嗯,祈祷那天陵光不会再碰巧冲进来。”
“……”
陆、
“天色不早了,最近治安不好,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出门时公孙钤关切地建议。
慕容离淡淡扫了四周一眼,
“多谢公孙兄,不过不必了,来日再聚,告辞。”
灼眼的红衣走进了如火的夕阳里。
慕容离沿着河道走,就像在一步步追逐天边那轮红日,可他每走一步,西沉也深一分。于是天色一点一点变暗了。
满地落晖,但没有牧人也没有猎马,起初还能遇见手里抓着纸鸢的孩子三五结伴回家,再往前路上便没有人影了。河边有的只是潺潺的,细弱的水声,就连蝉也寂静了下来。一切静的诡异。
慕容离踏上了必经的桥,一步,两步。
就在他走到下桥的最后一级阶梯,准备彻底没入漆黑的巷子时,却崴到了脚,整个人想要向一边倒去。
“啊——”
说时迟那时快,阴影处响起一声尖叫,一道身影随即奔向了桥,飞扑向慕容离。
呵,稍稍露个破绽就迫不及待地上钩。慕容离闻声眼神一凛,嘴角一扬,竹箫一点旁边桥壁处稳住身形,再侧身堪堪错过扑向他的人,同时两手擒住了偷袭者的肩膀和手腕,顺势往下一压。
“啊啊啊——”
“???”
使的力气并没有很大,可这个人却叫得那么悲切,现在的通缉犯都怎么弱不禁风的吗?慕容离暗自想,顺手扳过了此人的脸。
“怎么是你?!”
柒、
咚咚咚——
这晚天璇医馆的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四谁啊……这么晚。”陵光用嘴接过公孙剥好的枇杷,模糊不清地嘟囔。
公孙钤擦了擦手,“我去开吧。”
开门的瞬间,公孙钤极力忍住重新关上门的冲动,“慕容,这么晚……怎么来了。”
门外的正是手持木箫的慕容离,不知为何一脸难言的表情。
“哟,好样啊,下棋都下到我这来了。”陵光甩掉了先前在看的医书,好整以暇地看着门边的两人,“要不我换个地方呆着,好让你们谈谈人生理想?”
不不不人生理想可不是晚上这个时候谈的,公孙钤内心呐喊。
慕容离扶额,知道要糟,赶紧把身后的人拎了出来。
——是泪眼汪汪扶着手臂的执明,头上还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
陵光顿时乐了。
执明顿时尬了。
“陵光!你的良心呢?还是不是发小?!还是不是兄弟?!”
“哈哈哈……不是……哈哈哈……”
“……”
“执兄这是怎么了?”公孙钤见祸水东引,松了一口气。
“头上的蚊子包我可不会治。”陵大夫医者父母心。
“咳咳,”慕容离开口道,“他手应该是拉伤了,来看看有没有脱臼。”然后一把把执明塞给了陵光。
“啧啧啧,真会玩。”陵光说着给执明左右看了看,没脱臼,便简单地上了些膏药,绑了圈纱布。可一来二去瞎折腾也夜深了,走夜路不安全,便让公孙钤把两个人领到了客房将就一晚。
房门关上后,慕容离把箫往桌上一搁。
“这几天尾随我的人是你?”
“……是。”
“为什么?”
“最近不是不太安全嘛……”执明蔫蔫道,“阿离平日里面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我怕阿离有危险。”
慕容离叹了口气,脸色缓了许多:“为什么要搞得神神秘秘呢?刚刚我再大力些,你的手不仅可以脱臼还可以断掉。”
“我直接说出来,阿离绝对说不用我保护,”执明有些小委屈的样子,“再说了我不是怕你嫌我烦嘛……”
眼珠子溜溜地看着慕容离,辩解的话不敢大声的说,活像一个做错事被逮住,后怕被大人责罚的小孩。
慕容离没脾气了。转身在柜子里摸出了一卷纱布。
“阿离这是要做什么?难道刚刚也弄伤了,我再去找陵光……”
“不是,”慕容离把执明重新摁回凳子上,在刚刚上好膏药的地方又捆了许多圈。
“快端午了,包个粽子。”
“……”
最后绑了个蝴蝶结。系上了他上午在修真观求的平安符。
—TBC—